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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推薦 【流年】春風(fēng)帶不走的思念(散文) ——之山梁上的那幾棵杏樹


作者:檸檬清香 布衣,316.40 游戲積分:0 防御:破壞: 閱讀:35050發(fā)表時間:2023-05-04 16:18:20

夜逐漸深了,遠處的高速公路上,還時不時傳來汽車飛馳而過的聲音,鄰家的狗伴隨其聲音漫不經(jīng)心地叫上那么幾下,這時一陣微風(fēng)悄悄地吹拂著門窗,舞動門簾拍打門框發(fā)出颯颯的聲音。
   微風(fēng)過后,夜愈發(fā)的靜了,可以清楚地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。在呼吸聲的陪伴下,思緒變得愈發(fā)清晰,睡意幾乎全無,思念也被逐漸地拉長。而腦海中又涌現(xiàn)出,傍晚時分在后山自家的一座山梁上漫走的場景。
   山梁腳下的那幾棵杏子樹,在夕陽余暉的映襯下,顯得格外耀眼。雖山坡有些陡峭,多年沒有修剪和打藥,常年也喝不到多少雨水,但它們依然頑強地屹立那座山腳下,像往年一樣,努力地發(fā)出枝葉,倔強地開出杏花,拼命地結(jié)出果實。
   這幾棵殘留的杏子樹,是奶奶和爺爺生前,倔強地帶領(lǐng)我們?nèi)胰艘浦卜N下的。
   關(guān)于它們“搬家”的故事,還得從小時候談起。
   那時,它們還生長在自家的果園里,和其它樹種共生在一個“大家庭”里,能喝上澆灌的自留水,也能結(jié)出香甜可口的果實,其中有幾棵杏樹的果子在整個果園里都是排的上名次的。
   也許,是它們在整個果園里顯得太過耀眼了吧。
   一天,爺爺向全家人提出,要開發(fā)后山的那座山梁的一側(cè),說那塊地的地勢相對比較好,把山梁的土坯整頓一下,便可方便承接雨水,將來是一塊不錯的新山地果園,可栽種很多樹,日后可以靠其變現(xiàn)。爺爺?shù)臅诚朐獾侥棠碳叭胰说臉O力反對。那座山梁的側(cè)面,雖然在山谷處,看起來容易承接天然的雨水,但需要大費周折的整頓。那個年代,農(nóng)村機械化還不是那么的普及,這些都得靠人力一鐵鍬一鐵鍬的去修理。
   但奶奶及全家人都拗不過爺爺,爺爺對在那座山梁上修建“新果園”很執(zhí)著,我們不得不跟隨爺爺?shù)牟椒?,開啟了對“新果園”的建設(shè)。首先,是依靠人力對那座山梁的土坯進行整理,開墾出適合果樹生長的平臺,其次給新開墾出來的土地施肥,之后再栽樹及澆水等。
   為了這個果園的開發(fā)建設(shè),爺爺、奶奶、父母真是耗費了太多太多的心血。我們姐弟幾個那時都還太小,幫不了他們多少。
   準備工作完成后,爺爺便開始了樹種的選擇。經(jīng)過一番斟酌,一些優(yōu)質(zhì)的樹種被爺爺選中,包括那幾棵杏子樹。爺爺認為,這些所謂優(yōu)質(zhì)的樹種生命力必然頑強,栽種過去比較容易重生。在它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,被爺爺執(zhí)意地請上了那座山梁。為此,奶奶心疼了好久,也和爺爺吵過一段時間。
   果樹移上山梁之后,全家人便開始了“挑水”和“抬水”的繁重工作。父親用三輪車把水拉到山腳下,我們便一桶又一桶,一擔(dān)又一擔(dān)的將水運上山梁,倒進栽樹的小土坑里,讓果樹吸收,增加其成活率,但真的是杯水車薪。于是,全家人盼望著,盼望著能多降一些雨水滴灌果樹,但十年九旱的天氣,一年中很難見上雨水。
   經(jīng)過全家人的努力,在一次又一次的補栽下,那座山梁的“新果園”有了一些生機。開始的時候,成活的果樹是比較多的,可如柑橘一樣,在淮南又大又甜,一移植到淮北,就只能結(jié)又小又苦的枳。
   之后的日子里,無論爺爺奶奶和父母費盡心思,那些在老果園里能結(jié)出香甜可口果實的果樹,到山梁之上,好像換了一個樹種一樣,雖大多果樹都能結(jié)果,但果實實在是小而澀,失去了原有的口感。
   爺爺開始為當初的執(zhí)著后悔,奶奶和父母的心也隨之變涼了。全家人為開發(fā)這個“新果園”,不僅失去了一些優(yōu)質(zhì)的樹種,還白費了很多心血。
   后來,因為種種原因,這個“新果園”被我們逐漸遺忘。只有那幾棵杏子樹,或許是生命力過于頑強,也或許是它們已經(jīng)把根牢牢地扎進了大地的深處,好幾年過去了,它們還繼續(xù)煥發(fā)生命力,在山梁上孤獨地生存著。每年努力地發(fā)出枝葉,倔強地開出杏花,拼命地結(jié)出果實,不管果實是否已經(jīng)失去了當初的那份香甜,它們依然在努力地活著。
   走到一棵杏樹旁邊,它新發(fā)出了許多枝葉,也結(jié)出了一些杏子,但很不幸的是,前一天的一場寒流,把這些剛成果的杏子全都凍黏了,它們已經(jīng)失去了“生命力”。再看向其他的幾棵杏樹,它們的“孩子”都已經(jīng)“夭折”了??粗切┍粌鰤牡闹赡坌幼?,心里真的不是滋味。它們成熟后,可能也有一些酸澀和幼小,但基本上都是好吃的。
   漫步在山梁之上,看著那幾棵杏子樹,還有那被歲月摧殘得已經(jīng)不成樣子的小土壩,爺爺奶奶及全家人當初埋頭苦干的畫面又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奶奶用力拍打著果樹下的小土堆,爺爺用剪刀修剪著果樹,父母用扁擔(dān)把山腳下的水擔(dān)上山梁,我們姐弟手提著水壺將水提上去,倒進樹下的土坑里。這溫馨的畫面已經(jīng)過去了二十余年。如今,我們已經(jīng)長大成人,爺爺奶奶隨著歲月的流逝,距離我們越來越遠了,只能在記憶里默默地追尋了。
   一連刮了好幾天的春風(fēng),把整個大地吹得一片濃綠,夾雜著春季最后的一份寒意,將一些果樹的果實無情地帶走了。傍晚的時候,春風(fēng)終于退去了它原本的“戰(zhàn)斗力”,即將結(jié)束這個季節(jié)賦予的使命。
   這個年度的春風(fēng)要走遠了,可我對爺爺奶奶的那份思念永遠不會走,也不會被帶走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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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編者按】春風(fēng)輕拂的夜晚,作者了無睡意,思緒飄飛,想起了傍晚漫步故鄉(xiāng)山梁的情景,想起山梁上的杏樹,以及遠逝的爺爺奶奶。山梁上的杏樹,是爺爺為了改善全家人的生活條件,執(zhí)意從山腳下挪上去的,跟它們一起上山的,還有其他的一些優(yōu)質(zhì)樹種。爺爺?shù)脑竿敲篮玫?,山梁上地勢好,可以開辟出一個新果園,日后便可以改善全家人的生活,盡管奶奶和父母都反對,但還是拗不過爺爺。新果園開出來了,樹也移植過去了,但結(jié)果卻不如人意,正如“橘生淮南則為橘,生于淮北則為枳”,挪到山梁的果樹再也沒有結(jié)出味道鮮美的果子,爺爺?shù)摹霸囼灐笔×?。全家人都心灰意冷,新果園也漸漸被家人遺忘,只有那幾棵杏樹,年年發(fā)芽開花結(jié)果,倔強地活了下來。一晃幾十年過去,爺爺奶奶都早已仙逝,但他們帶領(lǐng)全家人在山梁埋頭苦干的畫面卻已刻進記憶深處,那是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的殷切盼望。一年一度的春風(fēng)又要遠去了,但對故土對家人的思念卻永存心間。睹物思人,寓情于景,平實流暢,佳作,編者推薦賞讀?!揪庉嫞洪e云落雪】

大家來說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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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 樓        文友:閑云落雪        2023-05-04 16:29:24
  爺爺之所以非要在山梁上開辟一個新果園,無非是想給家人增加一份收入,但他卻忽略了地理位置的變化會影響到果樹的成長和果子的成熟。作者將目光聚焦到幾棵杏樹身上,通過杏樹一年年倔強地生長,暗喻故鄉(xiāng)人的堅韌不拔,并通過杏樹表達自己對親人和故土的思念。春風(fēng)又一度,思念在心間。
   感謝賜稿流年,祝寫作愉快!
閑云落雪
回復(fù)1 樓        文友:檸檬清香        2023-05-05 12:07:34
  謝謝老師,辛苦老師編輯,向老師致敬,向老師學(xué)習(xí)。
2 樓        文友:清鳥        2023-05-04 21:58:41
  蟄留于心底的往往都是于痛苦有關(guān),隨著時間的推移,那些痛苦慢慢淡化,轉(zhuǎn)為深沉與美好。在往事中追憶,那些一家人共同奮斗的場景,早已不是只為新果園的成功與否,而是家人相處留下的真情。整篇散文彌漫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情,思念無度,春風(fēng)幾許,復(fù)活了每一個親人的面孔。感謝賜稿流年,歡迎繼續(xù)分享美文。
愿與你在茫茫人海中保留一份純真與美好
回復(fù)2 樓        文友:檸檬清香        2023-05-05 12:08:04
  謝謝老師,感謝老師指導(dǎo),向老師致敬,向老師學(xué)習(xí)。
3 樓        文友:風(fēng)逝        2023-05-05 10:53:57
  幾棵杏樹,承載著一家人齊心協(xié)力共同整治新果園的經(jīng)歷,盡管新果園沒有如爺爺?shù)钠碓?,但是一家人一起開墾果園移植果樹的經(jīng)歷,也是一筆難以忘懷的財富,深刻于作者的記憶。作者借物抒懷,抒發(fā)對親人的思念,對故土的懷戀,文章場景動人,真情感人。好文,學(xué)習(xí)了!
心有多大,舞臺就有多大。
回復(fù)3 樓        文友:檸檬清香        2023-05-05 12:08:20
  謝謝老師,感謝老師指導(dǎo),向老師致敬,向老師學(xué)習(xí)。
4 樓        文友:素心若雪        2023-05-09 16:51:53
  作者借助杏樹園展現(xiàn)了鄉(xiāng)村這些年來的變遷。作品著筆于一家人原生態(tài)的生活,涵蓋了村莊幾乎所有樣貌的村民人物,有著近乎白描般的真實、細微、熨帖。日常生活的簡單松弛與時代變化的恢弘相交織,碰撞出最為真切的矛盾與糾葛感。作者如同在米粒上雕就一幅騰著生活熱氣的、帶著痛感與溫情的萬里長卷。
視與荷般靜,原同梅樣清。
5 樓        文友:石語        2023-05-15 13:30:24
  讀此文,讀出了幾分愚公移山的感動。爺爺是有主見的老人,他固執(zhí)地帶領(lǐng)全家為自己謀劃的藍圖努力,結(jié)果不如人意。即便如此,卻不損這個老人的形象,勤勞,肯吃苦,不懼困難。欣賞佳作,問好!
回復(fù)5 樓        文友:檸檬清香        2023-05-19 09:14:57
  謝謝老師,感謝老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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