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時光】五月的牛背梁(散文)
牛背梁國家森林公園,距離西安42公里。在柞水縣的營盤鎮(zhèn),公園從進景區(qū)大門到最高的山頂,海拔是從1000——2802米,也就是絕對拔高是1802米。公園又分兩部分,一部分是景區(qū)內(nèi),最高到南天門。另一部分是高山區(qū),屬于尚未完全開發(fā)的徒步道,登山人更喜歡的是后者。
一
由于牛背梁海拔落差大,植物分布和景色因海拔的升高而不同,可以說是一步一景,景色怡人,四季皆美景。五月則以高山區(qū)齊腰高的十里圓葉杜鵑花名聲遠(yuǎn)揚,吸引著爬山人如約而來。
登頂景區(qū)后面的牛背梁山頂,我只去過一次。五月二十號的這一次去牛背梁,我是一個人來爬山,心里還是沒有底的。計劃是在南天門等有上來的人后一起徒步,同時也擔(dān)心沒有人從這里上,必定門票加擺渡車和索道的費用有些多。
坐索道時,同一包箱的一位小伙子也是獨行,聊天后得知對方是獨自騎行過“川藏線”,是位熱衷戶外的人。于是,我邀請他做個伴,一起去登景區(qū)外的牛背梁頂,小伙子很有興趣的同意了,我的心情也輕松了。
下索道后,在往南天門走的途中,我再次看到了上次來時遇到的那棵長在路邊近兩米高,可以說是小樹的小葉紫色杜鵑花了。這棵小尖葉紫杜鵑十年過去了,高度幾乎沒有變化,還是兩米來高,可生出了許多側(cè)枝,顯得很茂盛了。今日與當(dāng)年一樣,紫紅的花兒滿樹,開得一樹妖嬈,分外鮮艷。
十年前第一次來,我初見此花時雖不視得,卻非常喜歡,與今天一樣興奮,覺得這大朵的紫色花兒太漂亮了。后來得知是小葉紫杜鵑花。那是出了景區(qū)后上到后面的山上,在埡口草甸上看到了大面積一尺來高,如同是景區(qū)內(nèi)這棵的壓縮版一樣,開了幾朵紫花兒。當(dāng)時,有驢友告訴我,這是高山矮枝紫杜鵑花,也叫小葉杜鵑花。同樣,與景區(qū)內(nèi)那棵一樣,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這么多和這么矮的紫杜鵑灌木叢。
對比之下,這棵開在景區(qū)內(nèi),環(huán)境相對好后,不但長得更高,還有樹的身材了,花瓣更大,紫色更艷、更純和更濃。埡口草甸上的紫杜鵑,被狂風(fēng)碾壓得不但成了灌木從,還紫色淡了幾分,卻又因連片成花海后,有了與之不同的大氣之美。從那次開始,我年年在杜鵑花季,奔走在不同的山上,盡賞杜鵑花容。
現(xiàn)在看著比之前多了上百朵的紫杜鵑花兒,興奮得脫口而出:又遇到了,太漂亮了!而后,讓同伴幫我留下與其合照。拍照時我心里很激動,想這棵開在路邊的紫杜鵑樹年年花開,我卻間隔九年又見,還是年年來的正好,下一次更不知是何年了?
其實,剛才下索道從石階一路上來時,看到已經(jīng)開敗了的圓葉粉紅大樹杜鵑林時,心里也想起了景區(qū)內(nèi)有這棵紫杜鵑的,只是我不確定從索道上來后能否遇到。今天沒有錯過,是意外重逢之喜。
二
我和同伴用了四十五分鐘走到景區(qū)最南端的南天門,此處海拔2500米。
至此,游客們開始原路返回,而對徒步爬山人來說前面只是熱身,站在南天門,才是拉開了一睹牛背梁的序幕。
我們要去的牛背梁,是從南天門到極頂?shù)?802米,這一段是高山風(fēng)光區(qū),也是真正的牛背梁所在。今天的天氣很好,藍(lán)天白云,從南天門的牌坊望過去,對面青山連綿,白云堆秀,美不勝收,吸引我們迫不及待的前往。
在這里又遇到了同一擺渡車上來的另外兩個男子,聽我說一個多小時后就可以看到花海,兩人欣欣然加入。就這樣,我們一行四人,從南天門旁邊的小路上山,開始在原始森林中徒步。山徑上枯葉很厚,走起來虛虛軟軟的很舒服,并且還是在大樹杜鵑林里穿過,只不過都基本開盡,花落樹下與徑上。
一個小時后,我們走出森林,視野一下子開闊了,首先看到的是前方一條長長的山脊,凌空高聳,正迎風(fēng)馱云,下方埡口上的草甸也一清二楚。
更為奇特的是在南北分界線大梁的右側(cè),濃霧漫上北坡,正不歇氣地涌向大梁,卻又一次次地退去,終是翻不過山梁。成了以山脊劃界,一邊藍(lán)天白云,陽光燦爛,群山疊翠眼簾中;一邊云霧繚繞,遮天蔽日看不清,那山脊恰似“分霧嶺”,壯觀極了。
那遠(yuǎn)遠(yuǎn)望過去,在寬闊的山梁上,因沒有樹而顯得異常的平坦,似長長的牛脊背。這自然天成的奇特山形,便是此地名字的由來。這里就是牛背梁高山風(fēng)光區(qū)。埡口上就是萬畝高山草甸,在云霧退下去的剎那,看到花開滿坡,那就是十里杜鵑;山脊的另一則,那沐浴在陽光燦爛中的山谷,遠(yuǎn)眺能清晰看到石林叢立,怪石嶙峋,那便是冰山遺跡,美輪美奐。
這些美妙的風(fēng)景,讓站立在埡口起點最高處的我,盡收眼底,一覽無余。還遇到了以梁為界,一邊連天接地的云霧浩蕩,一邊藍(lán)天白云映山谷,恰似兩重天的奇觀,真可謂沒有走進高山風(fēng)光區(qū)就大飽眼福了。
然而,遠(yuǎn)遠(yuǎn)地觀賞是不夠的,我還要走進去。
三
走向埡口時,看到路兩邊全是開得正好的圓葉粉紅杜鵑花,只是身高從前面高大的杜鵑林,變成為一米多高了,這是海拔高的緣故。又因其擇地而生在小山頭一側(cè)擋風(fēng)的陽坡上,故花兒開得密密實實,朵朵鮮艷,在陽光下撒著歡兒盛開,博得大家紛紛停下來觀賞,使得在返回時導(dǎo)致?lián)矶隆?br />
走到埡口就是走進花園了,這里是小尖葉紫杜鵑的家園。在萬畝之大的草甸上,全是尺余高的紫杜鵑叢林,她們是草甸上最高的植物,因而秀色奪目。本來紫杜鵑的花期最晚,要在六月間,現(xiàn)在卻看到在頂滿的花蕾間,居然有幾朵如信使一樣的怒放了,開得精致漂亮,尤為燦爛。先睹為快,倍感欣喜。
從埡口繼續(xù)上坡,就要走上那長長的牛背梁了。離開草甸上紫杜鵑灌木叢,如同無縫切換一樣,北側(cè)山坡上全是一米多高的圓葉粉紅杜鵑,這里就是景區(qū)簡介中的“十里杜鵑林”,是秦嶺山脈中面積最大,介于樹與灌木之間的圓葉粉紅杜鵑。
今日雖開得花少蕾多,盛花期應(yīng)是在下周,可我也認(rèn)為來得正好,放眼望去,浸潤在云霧之中的杜鵑花,無論花骨朵與花瓣,都被云霧這仙氣拂得水靈鮮艷,如同布料水濕后顏色更艷一個道理,實屬難得。因此,當(dāng)我們走進杜鵑花海中,近看朵朵花兒嬌美,環(huán)顧遠(yuǎn)眺則是花海中云煙浩淼,似仙氣飄飄,如夢如幻。置身于此,心生愉悅,時光美妙美好。
四
繼續(xù)上行。當(dāng)山坡上的植被,又從杜鵑林切換成冷杉時,表明快要登頂了。爬上山坡,看到了山頂刻著“牛背梁”和“2802米”鮮紅大字的石碑時,心里一下子激動地高呼:我登頂啦!
山頂上有十多人先于我到達(dá),大家都在等著爬上兩米多高的石碑拍照打卡。我十年前來時只是在碑前合影。這一次看到大家都上后也動心了。并且清楚還要抓緊時間,后面更多的人上來后就要排大隊了。
當(dāng)然,我是一定要借助同伴們的幫忙,否則任何一名女隊友也上不去。大家把我抬上去又架下來,助我碑上瀟灑豪邁坐一回!在此,真心感謝今天遇到的三位同伴。
從石碑上下來,完成了今日登頂之最大心愿。然后,再細(xì)細(xì)品那“八面來風(fēng)”。果真是身體轉(zhuǎn)了一圈,冷風(fēng)皆撲面,亂發(fā)向腦后,此處是真真切切的八面來風(fēng)了;北望關(guān)中八百里及長安城就只有想象了,實在是山頂上云霧彌漫,混沌不清。
這會兒所在的牛背梁頂,應(yīng)該就是景區(qū)介紹的“萬里流云”處,只是我們現(xiàn)在走進白云中了。況且,我在山頂上的四十多分鐘,時有剎那間的藍(lán)天白云閃現(xiàn)。只是海拔高后,那“八面來風(fēng)”實在涼,讓我無法久候。
我遺憾在梁頂上沒有遇到的“萬里流云”,卻在我離開梁頂,下到山梁半坡時,看到上來的驢友都在駐足拍照,我好奇的轉(zhuǎn)身。哎喲,我的天呀!梁上正在上演“萬里流云”!只見潔白的云,從梁頂?shù)奶爝吶缭破侔悖虼罅嚎焖倭鲃?,其景妙不可言,只有“萬里流云”來形容最貼切。此情此景,讓我想那“萬里流云”一詞的由來,定是古代文人墨客,也是在離開山頂后地觀得,敬佩其文采了!
至此,我們今天把景區(qū)簡介上的景致一一看過了。
今日所見,牛背梁風(fēng)景之美,印證并深深領(lǐng)會到、南天門牌坊上的那幅對聯(lián)的意境:
上聯(lián):南瞻北望峰林瓊花天下山水歸秦嶺;下聯(lián):星移斗轉(zhuǎn)白云碧漢牛背梁日月佑長安。
觀之我幸!
2023/5/2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