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齊魯】秋韻(外一篇)
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,風(fēng),好像“重”了許多,天,也“高”了許多;樹上的葉子也像怕風(fēng)的老人,厚重了身上的裝束,只是變得粗糙、脆弱。
“一葉知秋”?;蛟S對秋感知最深的,莫過于樹葉吧?在高山矮崗、鄉(xiāng)野村頭、大街小巷、房前屋后……,那一株株、一排排、一片片的楓林雜樹,不經(jīng)意間,你會驀然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樹的葉子在滑向寒意漸濃的風(fēng)中,悄悄改變了原有的顏色:紅的像燃燒的火焰、黃的如溫潤的美玉;紫的有胭脂妖艷、粉的似彩虹迷幻;或紅綠偕宜、或黃褐相雜……。每一片葉子,都有不同的色彩、形態(tài),甚至,在同一片葉面上,會有紅、褐、紫、黃、綠……等不同色彩的混合。樹葉在風(fēng)的牽動下,猶如一只只五彩斑斕的彩蝶,舞弄在樹丫枝頭,煞是好看!煞是惑人!
走在秋風(fēng)里,隨風(fēng)飄落的樹葉總會在意想不到的角度,如翩翩蝴蝶舞弄在你身前腳后,仿佛你是一朵應(yīng)景而開的花朵。如果你能及時伸出你的手,說不定你就會有童心的收獲。
?熏黃的秋日,把大地涂上一層金黃暖色,猶如覆上一層淡淡金箔。抬頭望去,半空中,日光掩映下的樹葉,有半透明的絳紫,樹葉的邊緣,也似鑲上一道金邊。——空間被映成粉色。
此時,日光透過樹葉間隙,隨著風(fēng)勢的翻動,點點斑駁的金光,凌亂出一個奇妙世界,就像是一個舞臺場景的燈光秀。
駐足在這種環(huán)境,不管你是毛頭小伙還是白發(fā)老人,都會一下子把時光撥回童年,樂此不疲的編織各種不老童話。地面上樹葉的倒影,隨著樹梢的擺動,恍如模樣各異的金魚在恣意戲水。不時隨風(fēng)飄落的樹葉,有蝴蝶的靈動,又有驚鴻的翩然,讓人驚喜中會略帶悵然。
秋時的樹葉是秋“欽點”的旌旗,在風(fēng)的搖曳下,搖搖晃晃中,搖出秋的深度;搖出秋的厚重;也搖出秋的蒼涼。
有人說,秋日是歲月的末途。看著黃花禿枝,殘陽如血;肅殺的風(fēng)雨,卷起一地的枯枝敗葉……。——歲寒節(jié)緊,真的會無來由的從心底升起。
夕陽下的山坡,少去春時的滴翠、夏時的蔥蘢。懶躺在山坡上,雙手反枕著頭,身下是一層厚厚的、色彩繽紛的、松松柔柔猶如羊絨地毯的落葉。暖哄哄氣息從身下的落葉蒸發(fā)出來,包裹住全身。暖暖氣息中,樹木的芬芳中夾雜著絲絲的土腥,讓人慵懶欲睡,還有不羨神仙的仙游……。此時此刻,有誰還會在乎那些鮮紅似血落葉時的悲壯?還會有誰在意黃花禿枝暮色下的無奈?
?“停車坐愛楓林晚”。那嬌艷似火的楓葉,誰也說不清誘拐了幾許路人閑客的眼球和贊嘆;而銀杏的熏黃,又誰能記起謀殺了天下文人騷客多少個晨昏晚暮?
秋時的樹葉,是秋的測溫器,又是秋的模特兒。金風(fēng)銀露的舞臺上,那種百媚千嬌、蕩氣回腸——秋的深度、秋的厚重、秋的遐思……,盡在一片樹葉凝現(xiàn)。
2021.10.25日于路橋中心菜場
春韻??
是冬日的冰凌磨鋒了風(fēng)的刀刃?還是多情雨水賭贏霜雪輪盤?
三月,霏霏細(xì)雨——這個膩人的小情人,以義無反顧的姿態(tài)傍向料峭的崇山曠野、小道巷陌……。是那么的溫柔、是那么的纏綿。不經(jīng)意間,幾粒嫩綠的苞芽悄然站上灰色枝頭、悄然鉆出灰白土地。??
多么動人心魄嫩綠呵,以酣暢淋漓的姿態(tài)醉入心頭,令人愛憐嗟吁。??
這嫩綠的苞芽,在雨水細(xì)心呵護(hù)下,生命的活力以肉眼可見速度一絲絲向外噴吐。此時的風(fēng),似感染了雨水的熱情,又似對那些萌動的苞芽頓生愛憐,于是乎就褪去往時的凜冽,親柔若慈母手掌;又仿佛是一把靈動、精細(xì)的剪刀,不時修剪苞芽舒展開的形態(tài):一葉、兩葉、三葉……;尖尖的、圓圓的、毛絨絨的……。串上一滴或幾滴晶瑩剔透的水珠,晨光夕照下,閃動琥珀質(zhì)感。??
雨始終以癡情的情人姿態(tài)綿綿纏纏,風(fēng)這把靈動剪刀,也似不知絲毫疲勞。于是,一叢叢清新的嫩綠以各種形態(tài)被無限放大?!蟮芈嗜メ揍竟歉?。????
一朵朵嬌艷花朵,可能是風(fēng)這把剪刀一時心血來潮的作品吧:單瓣的、重瓣的;小的如米、大的似盤……。各具其態(tài)、繽紛絡(luò)繹。點綴于雜樹灌木、點綴于野禾荒草……。此時的雨,卻多情得惹出許多不該有的事端:梨花帶雨、杏花春雨、雨打桃花……。就此催生人世間無數(shù)春夢、無數(shù)旖旎。
“草長鶯飛二月天,拂堤楊柳醉春煙”。隨著燕子靈動的身姿滑入一幕幕煙雨、隨著蜂飛蝶舞畫入進(jìn)一幅幅寫生素描……。三月的風(fēng)、三月的雨,在人們茶余飯后的閑聊中、在老農(nóng)手中谷種撒向田畦時……,涂滿金色光環(huán)。
2022.4.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