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回歸】癸卯歲末隨感(隨筆)
一
以前總感覺命運似那勢利的小人,厚此薄彼。我就像被后娘輕薄的丑孩子,總也得不到疼惜和愛憐。
不是嗎?此生里最大的愛好莫過于讀書,然命運之神卻在我上中學(xué)期間讓我患上了可惡難纏的神經(jīng)衰弱癥,徹底摧毀了我踏入大學(xué)之門的美好夢想。
精神需求不能滿足,那好歹賞我我一個漂亮的容顏和一副高挑的身材總可以吧?可是,你瞧:單眼皮,小眼睛,黑皮膚。臉不圓也就罷了,上面還輕描淡寫著幾塊小小的雀斑。真是可氣!幸虧那雀斑僅為點綴之筆,并不喧賓奪主,要不然,就那年輕的個性,還不得整出點麻煩來?
唉!不漂亮我也認(rèn)了!可就連我那可憐的最后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!瞧這個兒長的,最大也不過一米六左右,雖然沒有跨越胖區(qū),但卻也絕對稱不上苗條。真是有點悲催絕望呀!
罷!罷!罷!不談也罷。可忍不住?。〔贿^,也有沒心沒肺的時候。那時不是年輕嘛!看山山笑,看水水美,懷春的少女幻想著愛情的甜蜜,不覺就到了婚嫁適齡段,看著同學(xué)、姐妹們一個個雙棲雙飛,幸福牽手的歡欣樣,心里就很落寞。落寞也是無奈,像我這樣既無漂亮容顏,又不具備標(biāo)致身材,自然沒有人愿意多瞧一眼。他們不瞧我,我就瞧他們。瞧那身材挺拔、瀟灑帥氣的,瞧得我心里開花。可爸爸說,好的不能瞧,咱招上門女婿,眼頭不能太高!嗨!難不成只能差的才配咱?唉!越想越氣惱。我就不明白了?這命運老人咋就老跟我過不去?我喜歡的、愛的都統(tǒng)統(tǒng)不能得,不能要呢?唉!這就是命啊。
不想了,想也白想。還是痛痛快快哭一場吧!某一天,一個人跑去雁門山上大哭了一場。回來之后就與命運講和了。于是,就糊里糊涂地到了今天。
二
步入婚姻之后,開始忙碌起來。忙著生兒育女討生計,都淡望了人生中最悲壯、最豐富、最美好的那段年華是怎么度過的。時光的齒輪就又向前滾轉(zhuǎn)了二十多個春秋,當(dāng)年那個對命運多有抱怨的青春少女早已是人到中年。
中年雖然重?fù)?dān)壓身,但人生的步履開始沉穩(wěn),思想也有了參悟之后的覺醒與沉淀。孩子上了大學(xué),父母年事漸高,居家生活是我最好的生命狀態(tài)。于是,除過農(nóng)活之外,我就擁有了許多可以自己自由支配的空閑時間。
空了,便要尋些事做。人閑心不閑,農(nóng)家書屋便成了我淘寶的養(yǎng)心殿。那些形形色色的書本就像精神鴉片一樣讓我沉迷。它滋養(yǎng)撫慰著我干涸貧瘠的心田。不想后來竟喚醒了我沉寂多年的文學(xué)夢想。便有了后來出現(xiàn)在報刊與網(wǎng)絡(luò)平臺的那些文字。
文字是思想和情緒的產(chǎn)物,它是靈魂孤獨者得以對外通話的無人窗口。起初,它像山澗的清流自由隱秘,隨心所欲。但一經(jīng)亮相公眾視野,便就有了嚴(yán)苛的約束力。因為在乎,所以精雕細(xì)琢著我的每一個文字產(chǎn)兒,總希望它能夠成為我最滿意最理想的那個“孩子”。希望總是美好的,但現(xiàn)實卻總是與它遙遙相距。想著美好的事,做著向往的夢,現(xiàn)實地打理好家、做好每日餐,閑時讀書、閱文,偶爾看看電視、聽聽曲,有興致時練字、做十字繡、跑步、打太極,一切都隨心所欲。悅心、安心、舒心即好。不再刻意追求什么,有感慨時自然會有文字生成。而大多時候則是在給自己充電。人生成長是學(xué)習(xí)的過程,只是形式由被動轉(zhuǎn)化為自主。好在時逢互聯(lián)網(wǎng)時代,知識包羅萬象,獲取方式又簡單便捷,“處處留心皆學(xué)問”,只要你所學(xué)有所悟,一切皆會為你所用。
當(dāng)一個人無法改變現(xiàn)狀時,那就坦然接受。我相信,一個熱愛生活的人,無論身處怎樣的境狀,都一定能活出自己的風(fēng)采。作家史鐵生的不平凡人生可謂是我們最好的參本。在歷經(jīng)身殘意冷的人生至暗期之后,史鐵生終于參悟了生命的真諦,寫下了那本充滿哲思,啟迪人生的《我與地壇》。我忽然明白,人生其實就是參悟的過程——耐得住精神的孤寂,耐得住現(xiàn)實的平庸,耐得住歲月的摧易,耐得住時間的考驗。守住初心,接受平凡,過平凡人生,就是最美的人生。
現(xiàn)在的我,過著“無所事事”的“悠閑”生活,這在以前的我看來是不可思議的??墒|蕓眾生,無論貧窮富裕還是普通偉大,哪個又不是以家為結(jié)構(gòu),與日為時度,在忙碌與休閑中,就著一日三餐,晝作夜息呢?誰又能超脫天道置身度外呢?
生命的形態(tài)各異,不同的人以不同的生命形式綻放著自己的人生,無所謂意義與價值的比較。每一個生命個體都有他存在的必要性,最主要的是個體對于幸福的感知和對自我的認(rèn)知。生命最根本的價值就是存在。而能夠長久存在的前提是快樂,——不開心是萬病之源。心情不好,情郁結(jié),氣不暢,身體自然會出問題。治病首先就是打開心理通道,讓情緒得以發(fā)泄,讓心通達(dá)舒暢。病自然就會好許多。人之所以有著這樣那樣的困擾和煩憂,皆因不熟通人性。弄懂了人性,一切也就看開了。就會以平常的心去度不平常,視不平常為平常。便會看山有意,看水有情,眼里皆風(fēng)景,心中盡美好。如此活著,便是生命最舒展的狀態(tài)。
如果每一棵生命之樹都可隨心適意地伸腰展枝,自由呼吸,接受大自然的天然沐浴,那枝條上生長的每片葉子一定是歡欣飽滿的,又何懼天下這棵大樹不會四季常青,根深蒂固?
三
以前,總感覺自己還年輕,有些事情離我們還很遙遠(yuǎn)。自打去年在老奶奶的葬禮上,看到父親跪拜之艱難的那一刻,我就意識到:我的父輩們也老了!忽然心中就莫名地傷感和后怕起來。特別是今夏親愛的伯父的驟然離去,更是給了我生命無常的警覺和反思。
我忽然明白:人生后期一切的“果”,都在前期無覺知的“因”中早已注定!無需抱怨命運,從種“因”開始覺醒吧!珍愛生命從“自愛”做起,只有自己才能夠真正拯救得了自己。無論身還是心。我把這句話說于自己,也說于所有人。
我本平凡女子,自知平常人無法成就大我,那就接受平凡,做好小我。
在癸卯歲末,忽發(fā)感慨,回顧過往,留下心語,寄望未來。留不住歲月的腳步,那就揮手作別2023,給2024一個開心的擁抱!
新年快樂!
(原創(chuàng)首發(fā))
2023年12月30日
仿佛是一場歲月間的漫步,從一條道至一扇窗,盡現(xiàn)人間風(fēng)景與人生況味。問好老師,新年快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