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曉荷·見聞】咪蛋回家(散文)
年底我請了公休假。周二晚上我去單位填表,然后出去找咪蛋,沒找見。心里便一直惦記著它會不會餓,這么冷的天,它住在哪里啊!之前給它們娘三做了一個窩放在庫房里,被外來的一只大公橘貓給占了。小咪蛋和胖虎上周五被朋友帶回家準(zhǔn)備喂養(yǎng),可惜它們在朋友家門口撞開籠子逃往了它們認(rèn)為自由自在的生活空間。在這個寒冷的冬天,在一個陌生的環(huán)境里,一出生就被媽媽照顧和人的投喂養(yǎng)大的它們,能否找得見吃住的地方,能否吃得下殘羹剩飯,能否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?也許,這就是它們的命運(yùn)吧。
周三下午單位剛下班,我就去了單位。這個點(diǎn)是它每天等我下班喂它的時間。我打算去了單位先到后面院子找找看它在不在,如果不在,先去辦公室把需要干的活干完下去再找它。它很聰明,看見我辦公室亮燈或者我推開窗戶,就會趴在樓底下叫。
剛一進(jìn)單位大門,聽得一聲“咪”,順著聲音回頭,看見咪蛋從放快遞的大鐵柜下面鉆出來,急急向我跑過來。過去的時候,提前準(zhǔn)備好了蛋黃、貓食和貓條、貓腸,怕被人看到我喂貓,也怕被大公橘貓看見了又來騷擾,便領(lǐng)著它往后面走了走,找了一個合適的角落藏起來喂它。那幾天風(fēng)很大很刺骨,放在塑料袋里的貓食,抓不緊就被大風(fēng)吹跑了,我得蹲在地上用手摁著塑料袋。它吃得也艱難,我手冷身上冷,它也冷得打顫,我喂它吃完了貓條貓腸,想著它幾天沒有喝水,便帶著它去院子后面,到了后門,它在門口蹲下來,看著我叫,我開門,它好似要跟著我進(jìn)去,我尋思這會都下班了沒有人,抱著它上去暖和一下。我抱它剛進(jìn)后門,它就跳下來跑了,看來它還是怕人,便沒有勉強(qiáng)它,上去辦公室倒了點(diǎn)水拿下來讓它喝,它不喝水,只是叫著不停走動,我還有活要干,就把水倒了上樓去了。
正在干活,聽得“咪咪”叫聲,推開窗戶看不見咪蛋,以為它蹲在門廊下面我看不見,就關(guān)了窗子繼續(xù)干活。一會兒又聽得外面“咪咪”叫,我推開窗戶依然看不見它,關(guān)了窗戶,又聽見它“咪咪”的叫聲,仔細(xì)聽這聲音好似來自樓道,我出去站在樓口喊“咪蛋”,聲控?zé)粢涣粒铱匆娺涞罢驹诙堑臉穷^看我,我心里一喜,說:“咪蛋,上來。”它轉(zhuǎn)過身作勢就要走,我下了一個臺階,它抬起爪子猶豫了一下,便一下跑上樓,在亮著燈的屋子里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然后進(jìn)了我的辦公室。
進(jìn)了辦公室,它在屋子里轉(zhuǎn)了一圈,眼睛瞅著窗戶,一下就跳了上去,我走過去指著窗外說:“你看,這里就是我每天可以看見你們的地方,從這里扔腸子給你們吃?!彼盟坡牰宋业脑?,看著窗外“喵喵”叫著,用頭和嘴巴不停蹭我,豎著尾巴在窗臺上不停走動,喉嚨里發(fā)出“呼嚕呼?!钡捻懧?,我坐在凳子上干活,它又一下跳上我的膝蓋,坐一會后站起來用兩只前爪來回揉搓我的衣服,用嘴巴碰觸我的鼻子,喉嚨里“呼嚕呼嚕”響著,看來,在溫暖明亮的屋子里,它舒服極了,此刻,它是否把這里當(dāng)成了我提供給它的住所?
我給它倒了貓糧和水,它轉(zhuǎn)悠一圈蹭蹭、嗅嗅后蹲下來喝水,一氣把盒子里的水喝完了,又咯嘣咯嘣吃貓糧,然后又回來依偎在我懷里,它身子熱乎乎地,軟綿綿地,舒服極了;它用圓溜溜美麗的大眼睛看著我,輕聲叫著,溫柔祈求的眼神里,似乎在求我給它一個溫暖的住所,我的心被它柔軟的身子,秀美的眼神和溫柔的叫聲所折服,我說:“跟我回家吧,回家里有好吃有好喝有好住,你就不受罪了!”它抬起頭,“喵喵”回應(yīng)著我,喉嚨里“呼嚕呼嚕”響著,將長長的指甲藏在肉墊里,用小爪不停踩我,我干完活,關(guān)了電腦,起身取了貓包,心想,我如果把它放進(jìn)貓包里它不反抗,我就把它帶回家,讓它結(jié)束流浪生活,安全度過這個寒冬,過上安逸的日子。
它看見貓包,似乎預(yù)感到了什么,用驚異激動的目光看我,躲在桌子后面不出來了。我過去抱了它過來,把它放進(jìn)拉開拉鏈的貓包里,它并沒有反抗,只是軟綿綿地伸長著身子,任我把它放進(jìn)貓包,看我拉上貓包的拉鏈,只是輕輕“喵喵”叫了幾聲,我關(guān)了辦公室的燈,背著它往回走。
出了單位的院子,它感覺到了外面世界的陌生,開始“喵喵”叫,我把貓包抱在懷里,和它不停說話安慰它,好在我家離單位只有五六分鐘的路程,一會就回家了。
回家,女兒看見我抱了小貓回來,欣喜萬分,說:“媽媽,我真得擁有一只小貓了嗎?這么忽然!”女兒從小喜歡小貓小狗,一直希望養(yǎng)一只,但是因各種原因一直沒有滿足過她。這之前,周末時她跟我去單位喂過咪蛋和它的孩子們,算是認(rèn)識的,咪蛋見了她并不害怕。
把咪蛋抱進(jìn)臥室,從貓包里放出來,它一下躍過床,跑進(jìn)客廳躲在餐桌下面蹲著,探頭看外面,怎么叫它也不出來。我拿了一個凳子坐在餐桌旁叫它,它慢慢出來跳上我的腿,爬下來觀察屋子里的情況。我站起來,它又噌地一下躥到茶幾下面,蹲下看屋子和我們,我拿了玩具逗它,它藏在桌子下面,用爪子撥動著玩具玩耍,這樣蹲了一會兒,它慢慢出來在屋子里走動,我們放了貓砂盆,它在里面聞了聞,我把粘有它體味的衣服脫下來,鋪在五指沙發(fā)上,它嗅了嗅,跳上去躺下來了。之前我給它身體里外做了驅(qū)蟲,但它身上有土,我拿了幼兒濕巾給它擦身子,它乖乖配合著,并沒有用尖利的爪子和牙齒傷害我們。我們感動極了。擦拭后的咪蛋,毛發(fā)雪白,小爪子肉墊粉粉地,越發(fā)可愛。我們看它的爪子有破的地方,肉墊摸起來那么粗糙,女兒心疼地說,咪蛋受了太多的苦,被別的貓打傷了,我們一定要好好對它,給它養(yǎng)老送終。
第二天,背著它去了寵物醫(yī)院打了狂犬疫苗和二聯(lián)疫苗,剪了指甲,整個過程它一直沒有掙扎,就連打針時它都沒有叫一聲動一下。便感覺之前它肯定經(jīng)歷了許多痛苦,它也知道我們是在救助它,乖巧得讓人心疼。寵物店的老板說,能把一只桀驁不馴的貍花貓喂得這么溫順,把一只流浪貓喂得皮毛光亮,不容易。
當(dāng)天晚上,咪蛋特別嗜睡,也不好好吃東西,女兒摸它的爪子和耳朵有點(diǎn)燙,查看百度,說是小貓打了疫苗后就是這樣的癥狀,不要緊,我們方放下心來。女兒給咪蛋買了許多用品,給咪蛋鉤了漂亮的項鏈,由于打了疫苗不能洗澡,我們用濕巾擦凈它身上的污垢,戴上女兒給它鉤的項鏈,它就像一個能走動的玩具一樣毛茸茸地可愛。
可能是貓科動物晝伏夜出的生活習(xí)慣或在外面流浪慣了,咪蛋白天不叫喚,到了晚上就叫個不停,攪擾得人無法睡眠。查看百度說是小貓新到一個環(huán)境,陌生會叫,白天不活動精力旺盛會叫,吃不飽會叫,發(fā)情也會叫等等,便按照網(wǎng)上的方法安撫它,并不見效,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,它能適應(yīng)這個新環(huán)境。計劃等第一針疫苗打完的二十天后打了第二針疫苗再過半月,給它做絕育手術(shù)。希望咪蛋能很快融入新家庭,快樂健康地活下去。
女兒說,咪蛋憑自己的能力過上了“白富美”的日子。它是一個會識人、有膽量、有勇氣,幸運(yùn)的貓。
2023年12月25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