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要人能吃的，我都可以吃”這句話，過去是朋友們之間開玩笑的話，現(xiàn)在我可以毫不遲疑地回答：是的。
　　 人就是一個奇怪的動物，若平時不是餓得要命，有的東西一般都不會主動去吃的。到了非吃不可的時候，說明不吃就會餓死，不吃不行，非吃不可，再難吃，也要咬牙咀嚼，勉強入口，維持生命。而平時呢？就不一樣了。家庭條件好起來了，不吃的難吃的或者不喜歡吃的東西，能夠避而不吃就選擇不去吃，不會主動去吃或干脆舍棄了。
　　 說實話，有生以來，我對有些食物（食材）確實有過不愿意吃的階段，但是，現(xiàn)在，這些當(dāng)年不想吃不愿意入口的東西，我已經(jīng)吃之習(xí)以為常了。且有的食材不但是美味，越嚼越香，而且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東西，須臾不離。
　　 說到吃與不吃，讀到古人一些癖好，竟然與我極為相似。比如，蔬菜千百余種，特異滋味的并不多，然古人卻以“菜中三怪”稱芹菜、芫荽、荊芥，說“嗜者恒嗜，惡者恒惡?！笨梢姽沤窨谖兜母杏X是相通的，并不是今天的我才有這種感覺。古人厭惡罷食某些蔬菜，遺傳基因至今，竟然沒有發(fā)生太大變化，讓我感到非常奇怪：今人如我，能修改自己的口感，古人怎么就不能適應(yīng)呢？荊芥我沒有吃過，估計開始也不會適應(yīng)的。除去荊芥，談?wù)勡据磁c芹菜，外加上另一個東西：蔓菁疙瘩，作為我所謂的征服“菜中三怪”之記。
　　
　　 征服怪一：芫荽
　　 芫荽，即香菜，又名香荽，香菜本為舶來物種，是當(dāng)年出使西域的張騫帶回來的。資料說希臘人非常痛恨這種食材，英文名詞詞根叫作“臭蟲”。不同地區(qū)的人有這不同的叫法，這很正常。比如，臭菜，芳菜，芫須，鹽西，胡荽，胡菜，等等。褒貶極端對立，大相徑庭：無非是香與臭。
　　 科學(xué)家們說，能不能吃香菜，是由基因決定的。不愛吃的人是因為身體里多了一種叫“OR6A2”的基因（這洋碼是搜來的，不懂，放進去以示高雅），導(dǎo)致他們聞到的香菜是肥皂或臭蟲味道。所以他們開玩笑說，別難為那些不愛吃香菜的人了，出廠設(shè)置不同，享受的東西就不一樣。
　　 對于這個觀點，我不敢茍同。有的人小時候不愛吃，長大后就能吃了，為什么？解釋說是因為小時候感受能力太強，感受的很多高強的低弱的氣味，長大后被歲月錘煉到了感受無能了，也就隨大流了?？墒牵瑐z外孫一個吃，一個不吃，可見與遺傳沒有關(guān)系，或者關(guān)系不太大。
　　 我小時候，就不吃它。面條鹵、菜鍋、湯中，一般都會放芫荽末。懾于父親的威嚴，我是沒有勇氣說不想吃芫荽的。我知道，說了肯定被訓(xùn)斥：不吃這不吃那，想吃嘛？不慣這臭毛病！我會悄悄撿給哥哥姐姐，還小聲說：你喜歡就送給你。幸虧芫荽不是主要食材，只是配菜，提個味，不然，兒時的餐桌一定郁悶之極。
　　 什么時候喜歡上芫荽的，好像沒有清晰的記憶了。但是后來的我，成為了芫荽的擁躉和消費者，見之必大快朵頤。有時候，有點頭疼感冒，煮一碗掛面，多放醋，點綴一撮芫荽末，不光好看，那個鮮美，不可言表。你會想到那句話，繡花枕頭，外表好看，肚里也有真貨。吃了后，那頭疼腦熱立刻馬上減輕許多或者拋之九霄云外。
　　 涮火鍋，芫荽必不可少。一般是自取。一定以及肯定的是，必取一盤芫荽末，香蔥末，沸湯澆之一碗，放醋，咽下口水，吸溜著必喝之而后快。芫荽拌尖椒，是不能少的，芫荽的香味與尖椒的辣，交集在一起讓我不僅感嘆，誰第一個這么吃的？得好好感謝他。現(xiàn)在芫荽與小米辣結(jié)合在一起了，看來，芫荽的喜新厭舊與人差不許多，不過需要人來做媒介。
　　 大概是去年九月份，市場上的芫荽特便宜，一大把大約有二斤多，只要兩元，驚得我瞠目結(jié)舌：兩、兩、兩塊？人家確定。怎么會這樣？上個月還要四塊一斤呢。買了一把！回家琢磨怎么吃掉。光在湯中鹵中放，那太吝嗇了。要在短時間內(nèi)，全部消滅掉，還是需要戰(zhàn)斗力。買了小米辣，調(diào)著吃，一頓也就吃幾棵，一兩消耗都沒有，也不能一天三頓調(diào)這玩意吧？再說，就算放在冰箱冷藏，葉子也開始枯黃腐爛。
　　 看著這捆芫荽，發(fā)急怎么處理呢？送人最好，獨享不如共享得到許多快樂?？傻?，小區(qū)中也沒有親戚朋友，送給樓內(nèi)鄰居，平時沒有交往，話都沒多說過一句，人家也許還會懷疑我的好心是不是存在陰謀？好像在某飯店吃過芫荽餡餃子，咱也包了試試。買來肉剁餡，芫荽擇好洗凈切碎，拌好餡，開包。（當(dāng)然包了兩種餡，還要照顧一個不吃芫荽的呢）。煮了吃后覺得也不是那么好吃，關(guān)鍵是芫荽的新鮮香味不見蹤影。剩下的餡發(fā)面蒸了包子，頭一頓還吃，剩下的包子被我一人包圓了，吃了好幾天。簡直，把我吃得快吐了?？磥恚魏魏脰|西，少而精才是最合適而可口的。
　　 入冬后，芫荽價格逐漸漲起來，想吃的話，就買一塊錢的，大概有五六棵，兩頓就能吃完，也不浪費。由此而悟，作為調(diào)劑品，可有可無，不要過于在意其價格高低，我們平時說的便宜沒好貨不一定適用于此，但可以用另一句話代之：便宜咬手還傷心。芫荽還是要常常吃的，須知，芫荽也是藥材，其汁液，可以治療蕁麻疹，當(dāng)然還可以治療其它病癥?？茖W(xué)研究說，芫荽是一寶，不但有藥用價值，還是天然防腐劑。
　　
　　 征服怪二：芹菜
　　 芹菜又叫水英，水菜，楚葵。芹本作“斳”，后省作芹?！稜栄拧氛f：“芹，楚葵”。注稱“今水中芹菜”。芹菜，別名芹、早芹、香芹、蒲芹、藥芹菜、野芫荽，為傘形科芹屬中一、二年生草本植物。芹菜，屬傘形科植物。有水芹、旱芹兩種，功能相近，藥用以旱芹為佳。旱芹香氣較濃，又名“香芹“。
　　 也許是我孤陋寡聞，知識匱乏，芹菜是我當(dāng)兵之后才認識和品嘗到的蔬菜。當(dāng)兵之前，從來沒有吃過，也沒有見過芹菜的影子，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形容我的無知，太貼切了。納悶?zāi)?，既然本地沒有種植芹菜的歷史，為何村中有好幾個人名字與芹菜有關(guān)呢？我知道的女孩中，香芹、月芹、小芹等等。未見芹菜本尊，無芹而名芹，現(xiàn)在想想也覺得奇哉怪也。
　　 當(dāng)兵之后，接觸芹菜多起來。尤其是進入秋冬季節(jié)，大量芹菜到了連隊。解釋一句，我是在內(nèi)蒙當(dāng)兵，高原地帶，丘陵起伏，四野茫茫，皆為草原，所食用的蔬菜幾乎都是從張家口購買，再用汽車拉回。后勤部門電話各連隊去分。說實話，我討厭芹菜的原因是，芹菜的氣味，與我們平常見到的昆蟲“臭大姐”發(fā)出的氣味極為相似。聞到了就產(chǎn)生遠離拒吃之心。我是給養(yǎng)員，平時多在炊事班幫廚，不吃芹菜也不影響食欲，還可以吃其他菜。但是，一般芹菜與肉是標(biāo)配。你拒絕了芹菜。等于拒絕了肉的攝入。
　　 連隊幾乎每天都吃芹菜，芹菜與肉炒在一起，那才是讓人心癢難耐欲吃還休。你不吃可以，其他人吃，一天炒兩頓。你愛吃不吃，部隊更不慣著你。心里蠢蠢欲動，忍不住嘗試。芹菜炒肉，油水大，聞著香，起初吃著有點抵觸，先吃菜湯與肉，繼一點一點吃芹菜，皺著眉頭一根兩根，從小口到大口，慢慢咀嚼著，眉頭皺而舒，香自菜中來。由此，部隊扭轉(zhuǎn)了我不吃芹菜的臭毛病，感謝當(dāng)兵的經(jīng)歷。
　　 在部隊，每天與芹菜親密接觸。摘菜洗菜炒菜，與芹菜的感情越來越深。那時候，炒一頓芹菜怕要用十幾斤吧？摘菜葉是跟湖北徐班長學(xué)的，簡單粗暴：左手抓住一把芹菜，根朝上，葉下垂，右手一雙筷子，抓住圓頭，用筷尾猛打芹菜葉，直到葉子全部打干凈。
　　 轉(zhuǎn)業(yè)后，吃芹菜更多，也對芹菜家族有了了解。本縣有一個專業(yè)種菜的村，收獲季節(jié)，兩塊錢買一大捆。回家同樣掐掉葉子。后來才知道，芹菜嫩葉也非常好吃，營養(yǎng)相當(dāng)豐富，焯水涼拌或炒雞蛋，美味得很。那時候的芹菜掰不斷，有纖維連著。只有焯水后，要用涼水過一下，才會把芹菜纖維斷生，并保持翠綠色，炒或涼拌，吃起來不柴。
　　 后來有了新品種，叫做西芹，這種芹菜一掰就斷，脆生。再就是香芹了。如果芹菜是男性，粗獷而豪氣，香芹則屬于女性，纖弱而嬌柔。味道一樣，外貌有別而已。但香芹還是貴了。貴就貴在那個香字。在我看來，還在于其易熟的特點，節(jié)省火，易入味，下鍋翻炒幾下即可，入口脆生，芹菜家族的女生，被人喜歡無可厚非。香芹涼拌炒肉炒雞蛋都可。裝盤上桌，綠色誘人，當(dāng)然，肉或者雞蛋結(jié)合在一起，不知道愛誰誰了。
　　 是的，芹菜餡餃子也包過，吃新鮮可以，但不焯水就不易煮熟，如果焯水就流失營養(yǎng)。這是兩難。嘗新鮮可以，還是炒著吃吧。
　　 搜了一下，有個說法認為芹菜原產(chǎn)于地中海沿岸的沼澤地帶。我不信。中國芹菜栽培始于何時，東周末先秦時期就有記載。2000多年的歷史還少說了?！稜栄拧酚杏涊d，南宋的羅愿在《爾雅翼》中認為：“芹今舒蘄多有之?；蛟粩苤疄樘I，以有蘄也。蘄即芹，亦有祈音。”故，蘄乃楚地，由芹而得名。明代李時珍楚國蘄州人，他在《本草綱目》進一步說明：“斳當(dāng)作蘄”，又引經(jīng)據(jù)典：“《呂氏春秋》‘菜之美者，有云夢之芹?！薄对娊?jīng)》成書于西周初期到春秋中葉，其中有一篇《采薇》說：“觱沸檻泉，言采其芹?！边@是說在翻騰噴涌的泉水邊，去采水中之芹?！躲芬灿校骸八紭枫〔善淝?。”也是采摘水芹。芹菜分為水芹和旱芹兩種。古時多為水芹。由水而上岸，依著中華民族的智慧，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。李時珍現(xiàn)身說法，證明芹乃楚地云夢之美。至于說舶來之說，姑存之。也可能有好事者引來國外種子，經(jīng)過不斷地馴化培育，形成了細長葉柄型芹菜栽培品種，成為地道的中國芹菜，也就是本芹，也未可知。無論如何，經(jīng)過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的淘洗，即便外來物種，必定經(jīng)過去粗存精去偽存真的不斷演化，成為我們的驕傲。
　　 我曾經(jīng)親自栽培過芹菜。芹菜的種子很是渺小，怎么說呢？別看芹菜長得粗粗壯壯，其種子卻微不足道，比螞蟻還要小且扁。請教了種植過的人，人家說，芹菜地要細細翻過，不能有坷垃，用水噴過，保持濕潤。要注意的是，芹菜種子不能刨坑或劃溝撒種，意思就是不能深種，要均勻撒在濕潤的土上，上面撒一層細土，然后蓋上一層浸濕的麥秸，每天噴水。過三幾天就會長出菜苗。根據(jù)人家的技術(shù)指導(dǎo)，我還真成功栽培了一畦芹菜，很是驕傲了一陣子。
　　 多說幾句，因與《詩經(jīng)》泮水采芹有關(guān)，后來就有考中秀才為采芹之說，雖是牽強附會，但古時入學(xué)，先拜先師，以采泮水之水芹為摯?？梢娗鄢蔀槿雽W(xué)的引薦之物，很重要的。忽悟村中女孩芹之名乃有文化的秀才手筆。不然，生活中無芹哪來的芹名？另外，古人吃芹菜很有名，我的鄉(xiāng)親魏征就是一個。魏征喜食醋芹，“每食之欣然稱快，此見其真態(tài)也?！庇谑翘铺谫n食魏征三杯醋芹。魏征很高興，“食未競而芹已盡”，唐太宗大笑：“卿謂無所好。今朕見之矣?！蔽赫靼葜x道：“君無為故無所好。臣執(zhí)作好事，獨癖此收斂物?！碧铺谀兄?。這件事見柳宗元《龍城錄》。
　　 據(jù)科學(xué)研究，芹菜可以降血壓血脂等等，本芹的纖維對腸胃肯定大有裨益，就看你能否吃進去讓它進入腸道旅行一遭。
　　
　　 征服怪三：疙瘩
　　 疙瘩，是本地方言俗語，據(jù)我的研究，疙瘩應(yīng)該就是蔓菁。本地也稱蔓菁疙瘩云云。
　　 疙瘩有一種特殊的甜味，小時候可沒有少吃。秋末冬初，就是疙瘩上場的時候。這玩意兒特別耐凍。分到家，倒在南墻根兒，一冬就不用管它了。吃的時候，洗干凈切塊扔鍋中煮就是，好像也沒有其它吃法。我們這一帶，吃法幾乎是一致的，冬天做菜飯（放入紅薯干菜疙瘩，還有干面條碎段，加入玉米糝子或者小米熬，很粘稠，插筷子可以不倒）。用本地話說，就是“菜菜貨貨”，養(yǎng)人。三年自然災(zāi)害，瓜菜代糧，就是這么過來的。
　　 冬天農(nóng)活少，為節(jié)省糧食，就吃兩頓飯，主要是吃粥，所謂“忙時吃干，閑時吃稀”就是這樣。晚飯是真正意義上的晚飯，也沒有電視等娛樂活動，九點或者十點才吃，吃了沒事上炕睡覺，省得沒事瞎轉(zhuǎn)悠，肚子餓了睡不著。
　　 先前說了。這疙瘩有一股子特殊的甜味，現(xiàn)在讓我描述這種甜味，也找不到合適的東西與它去匹配。我們知道，水果的甜（即便發(fā)出臭味的榴蓮吃著也是甜的），還有菜蔬之類的西紅柿、西瓜、甜瓜等的甜，人們大多能接受，唯獨疙瘩的甜，讓人欲吐不敢還要強自咽下肚。一大家子吃飯，你想特立獨行挑出來不吃，恐怕不太合適——那是食物很匱乏的時代。那個甜味，你去想，中藥里面甘草的甜，一般都難以忍受，人們說捏著鼻子喝藥，就是這個樣子。但捏著鼻子吃粥不可能的，舌頭才是品嘗味道的第一道防線，當(dāng)然那時候，吃飽是第一位的，忍耐的限度就是不餓。疙瘩是我童年少年時期的噩夢——還好只有冬天才有。
　　 隨著年歲的增長，口味的適應(yīng)有了特別大的改變。老伴說，想吃甜疙瘩。于是在集市尋找。還真有賣的，還挺貴，買了幾個，考慮到孩子們不愿意吃，就用小鍋熬粥切了幾塊放進去，兩個人每人一碗多，還沒吃夠。
　　 那年去北京，有同事就車，裝了兩編織袋疙瘩，說是北京親戚打電話就找這玩意兒。家里就在菜地種了兩畦。同事說，親戚七十多了，想吃的不行，北京四六城找了半天，就是買不到。無奈何就打電話要。這東西咱們這兒不值錢，愛這一口的大都是老年人——老年人，對，就是老年人。進入五十幾歲，就對這東西感興趣了。且晝思夜想，吃不到睡不著，心里癢，口水多。心想，莫非到了老年，身體里就缺乏這東西的營養(yǎng)了么？不然，包括我，歲數(shù)大了就愛吃了呢？
　　 經(jīng)查，這東西叫蕪菁，又名蔓菁疙瘩等名稱，白黃紫紅色皆有，拳頭大小，大頭小尾，若陀螺狀，產(chǎn)量低，但適應(yīng)貧瘠土地種植。好像也是發(fā)生水旱災(zāi)的時候，屬于補種的植物。其根莖的須毛很多，就像有的人的胡子乍乍著，不經(jīng)修理，亂糟糟的，極不起眼，更不雅觀。它還有很多別稱，屬于十字花科蕓薹屬植物。古代謂之葑，《詩經(jīng)》里有“采葑采菲，無以下體”的句子，可見蕪菁是一種古老的蔬菜。蕪菁的根莖和葉莖都能吃。毛萇注云∶葑，須也。孫炎云∶須，一名葑蓯?！抖Y坊記》注云∶葑，蔓荊也。陳、宋之間謂之葑。
　　 李時珍給出解釋：蔓荊是芥屬，根長而白，其味辛苦而短，莖粗葉大而濃闊；夏初起苔，開黃花，四出如芥，結(jié)角亦如芥，其子均圓，似芥子而紫赤色。其蔓荊六月種者，根大而葉蠹；八月種者，葉美而根??；惟七月初種者，根葉俱良。擬賣者純種九英，九英根大而味短，削凈為菹甚佳。今燕京人以瓶腌藏，謂之閉甕菜。
　　 李時珍說可以腌制，但我吃的蔓菁咸菜，比我認為的甜疙瘩似乎大一些，本地沒有用疙瘩腌制的習(xí)慣，只有單一的熬粥食用?？磥?，這東西，也就是品嘗一下味道而已，營養(yǎng)有多少，無從知曉。不過，自然的饋贈肯定有一定道理，既然能食用，對人的身體有益無害，那就由它去，想吃，吃就是了；不想吃，更簡單，省幾個錢買好東西吃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