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柳岸】多愁的春雨(散文)
等了一個冬天,就為等一場漫天飛舞與覆蓋原野的大雪,直到了三月還是沒有等來。但是,卻等來了一場春雨,一場多愁的春雨。春雨落下了,那個干澀的寒冬已經遠去了。思緒隨著雨絲的漫散,隨心而欲的展開了。
三月的春雨,落在清靜的原野上,落在繁忙的街道上,落在老舊的小院子,落在走出家門打工人的肩背上,落在那些踟躇馬路上過來人的眼中。
一場春雨,或者說是一季的春雨,從半夜里下到清晨,從上午下到天黑,從春分延續(xù)到清明。一會兒淅瀝,一會兒停息,停息了幾天,又開始淅瀝。一會兒隨風而飄,一會兒垂直滴落。雨滋潤著干涸的土地,也滋潤著渴望的心田。
站在陽臺上,看著遠處的一片蒼茫迷霧,聽著窗外微弱的風雨聲,這就想起了另外一個城市。那里是下著一場春雨,還是飄著一場雪花。雖然時令都是春天了,但兩地的冷暖卻大不相同的。北國的春暖總是姍姍來遲,真正的春色滿園是從初夏開始。
在那個城市里,有親人,有朋友,也有熟悉的人。他們也許沒有閑暇而細心的看雨,為了許多的事情在忙碌著生計。想起那里的雨,那里的風,就是長長的思念,就是滿滿的眷戀。思念和眷戀隨著柔風細雨而蔓延,期望春天的淺黃嫩綠和杏花初綻。
眼前的春雨里,尋不見那些熟悉的人影和雨傘,看不到那些熟悉的樹木與花草,沒有了無際的視野和安靜的空曠。只是來來往往的汽車,只是匆匆的行人,也只是林立的樓房和霓虹燈的閃爍。
心里總是有一種牽掛,有一份忐忑。也許人在閑暇的時候總愛多思亂想,也許雨天里更能勾起許多往事回憶。多愁善感可能與人的年齡有一定關系,明明知道一切安好,但又是沉不下心來。一些早年的坎坷出現(xiàn)雨夜的夢里,醒來卻是虛驚一場。
鄉(xiāng)村的春雨與城市的春雨是不同的。鄉(xiāng)村的春雨是一次禾苗的沐浴,是一次田野的催生,是大地的復蘇和生命的萌動。鄉(xiāng)里人翹首盼著一場春雨來臨,把一年的希望寄托在春雨里。家鄉(xiāng)的人蹲在門前,點一支煙,笑瞇瞇的看著那雨滴,伸手接住雨滴放在嘴里,覺得很甜,舍不得一滴雨的浪費。
在鄉(xiāng)村的那個小院子里,其實與春雨沒有什么關系了。盡管可以不去想那些風和雨,但心緒往往還很難脫離扯斷。當看著眼前的春雨,腦海里卻浮現(xiàn)出屋檐滴滴答答的流水,麻雀飛來飛去的身影,樹下積落的一層葉子,還有在雨中走過的那個人的背影。
春分的雨,還有些寒涼。過后又是一場雨,這就是清明的雨了。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,那時的雨是一定要下的。那個世界里的人們,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在雨里思念,思念離別了的親人。有的人遠去了,還歷歷在目。有的人告別了,還音容宛在。清明的雨,是催淚,也是洗心。
春雨是多愁的,春雨過后的陽光是明媚的,但愿每一個生命在春雨的淅瀝中萌動,在夏陽的暴曬里生長,在秋風吹拂中收獲,在冬雪漫卷里安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