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神舟】酸梅林(散文)
個頭小巧精美,住在山林果園里的酸梅林最先發(fā)出夏日的號角,向天地的炎熱亮出英雄本色,勢必要為人們殺出一條血路,以來慰藉心中的不安。我等小孩,只知道林下的掉地上的酸梅沒人要了,這恰恰成了我們孩童不二的美食,酸爽而脆口,一個接一個地咀嚼,哪怕臉上的笑容被酸澀強(qiáng)行改變了形狀也不忘其樂。如果實在是扛不住了,我們也會挑選黃色熟透的酸梅來吃,這樣既可以享口福,又可以多吃一點。想到這里,轉(zhuǎn)瞬間,我已經(jīng)長大成人,童年的故事才慢慢被掀開,那就一起來回憶快樂甜美的童年時光吧!
一、放學(xué)去梅林
路上的大姨母(媽媽的干姐姐)告訴我們,對面山上的酸梅林昨晚被大風(fēng)刮了,肯定有很多掉地上的,并鼓舞我們前去撿拾,畢竟那個時代的大家拿不出一毛錢來買話梅的,更不用說雪糕了。隨即,我們奔跑著,揚(yáng)言要第一個到酸梅林。
果真沒有騙我們,還沒進(jìn)林里,就嗅到了一股酸澀引人口饞的鮮香,我們都高興極了,忘了攔在門外的竹竿,以致于我第一個進(jìn)入而被絆倒,引得同行人一眾笑之,而我并沒有理會,而是順勢撿起臉前熟透的黃里帶紅的酸梅,用口氣狂吹幾下,再用衣袖擦拭一番,然后大膽地嚼起來,忘了大家,忘了清風(fēng)烈日,心底一陣陣清涼而至,颯是快人一步啊!
大家見我意外收獲開門紅,便瘋搶著進(jìn)來,我順勢站一旁,讓他們有序進(jìn)來,而我還在細(xì)細(xì)品味這個大小適中,味道鮮美的酸梅,一時間幸福不知從何而起,也不知從何時而終,只知道這一刻我是快樂無邊的。有個長得高個的,踮起腳尖拉著底下的枝條,摘起了人家還是要收獲的酸梅,大家看著眼里,恨在心里,明明去年就是你這番操作,還讓我們被果園主人驅(qū)趕,說我們貪心,不知足,有掉地的不吃,非得摘他們要賣的。說到這里,大家都討伐他,并要求他認(rèn)錯,不能以一己之私破壞了我們的樂趣,否則都沒有好處。他見形勢不妙,只好收斂了一些,若非不是特別大個的,或者熟透了,他也不會再摘樹上,見此形情,我們再也沒有過多責(zé)怪他,各自在林下迂回,草叢里翻找,雜木上看掉落的枝丫,樹根的落葉都是我們尋找的地方,我們一一地找到心中的喜愛,都有滿滿的幸福,這一次我們是值得的了,沒有遺憾。
我知道弟弟不愛吃酸梅,可我還是在這個過程中挑選了兩個口袋的紅酸梅回去,嘗試給弟弟嘗嘗鮮。弟弟各自不算太高,肌肉型男,俊秀的臉龐,烏黑的濃發(fā),配上靈敏的嘴巴,真是一絕??!比起我這般木訥,人人都說哥哥長了體型,弟弟長了外形。平時跟弟弟很少談話,因為我有心中萬千的思慮都沒有得到解釋,所以只好努力求學(xué)去了。
沒想到,弟弟也喜歡這種熟過了酸梅,嘴里很是涼快而青澀,滋養(yǎng)了我們的貧苦的生活。隨后我便帶著弟弟,在周末時又上了一趟梅林,這一次是我兩兄弟上的,所以沒有人給我們爭搶,所以我們顯得十分愜意。在吃過飽飽的酸梅后,艷陽已經(jīng)高高掛起,中午的熱氣正式襲來,而酸梅給我們擊退了夏暑,我們兄弟是無比快樂的。
時間流逝地很快,別人家的孩子也來了,這次沒想到的是他們帶著一個竹簍來,看著他們風(fēng)卷殘云的樣子,心中愣是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。但是我們攔不住,因為,貪欲無止境,人各自有各自的喜好啊。再后來,果園主人就來了,我們幫果園主人摘下好幾袋酸梅后,我們都拿了勞動應(yīng)得的部分各自回家去了。剩下主人在酸梅林里思緒,他說:“一年一度啊!可惜只能一年一度??!”
我們都沒有懂得酸梅林主人的話,于是帶著甜美笑著入夢了。酸梅林就這樣在我們的童年里揮之不去。
二、多樣吃法的酸梅
媽媽在廚房里喊我們,還急切地問到,酸梅要不要吃腌浸的,還是生吃。我們兄弟倆糊里糊涂地,便反問“何為腌浸?”還特意加了句“比生吃好吃么?”
媽媽沒有過多的語言,只需要我們在一旁靜觀其變。媽媽用清水洗干凈后,用砍刀身拍扁了酸梅,酸梅裂開了,并濺出汁液來,那股酸味沁人心脾,很是嘴饞,可是現(xiàn)在還不是個時候,于是我們都按耐住自己激動的靈魂,只待更好的美食。
很快,媽媽已經(jīng)處理了好幾碗了,全部都放進(jìn)一個大鐵碗里,先是用手揉搓出水,等到有點軟熟后,加入生鹽繼續(xù)按摩。當(dāng)整個廚房都是酸梅的酸味時候,媽媽才停下自己的手,然后,再拿來一個大鐵碗,蓋在上方,媽媽雙手握住,提起大鐵碗,不斷在拋動酸梅,酸味不斷被激發(fā),更有少許梅汁溢出來,偶爾還會有幾滴酸汁濺到我的手上,我順勢舔了舔其味,味道棒極了,是咸的,帶著酸味,還有難得的甜味,這大概就是媽媽的用意吧!把酸酸的味道變成咸甜可口的美食。
吃夠以后,我們都躺在沙發(fā)上,靜靜地等待周末過去,壓根兒沒有想看書本寫作業(yè)的心思,完完全全地沉浸在酸梅美食的余韻里,一時不能自拔。
后來長大了,離開了家鄉(xiāng),到城市里打工,酸梅的味道仿佛離我遠(yuǎn)去了,直到看到街邊的散貨腌浸的水果攤,才猛地發(fā)現(xiàn)童年未曾離開了我,只是我不再童年,需要奮斗了,不能任性非為了。
詢問老板娘多少錢一斤,她笑笑著回答道,五塊錢吧,見你這么想要,免費(fèi)給我嘗兩個。這個是煮熟過的,所以外表是蠟黃色的,而且沒有破開,是完整的一顆,這樣酸味只會更濃更有樂趣,這是勾起了我的童年回憶了。我買了一點,坐在旁邊的凳子吃,偶爾看到有顧客來詢問,但買的人并不多,可是賣家并不氣餒,而是每次都一次又一次地笑臉相迎,慢慢地回答顧客的疑慮。過了半個小時,我還沒有離開此地,后來有人問我,酸梅浸好不好吃,想問我一個真實的問題?我只好說著:“這是少兒時期的美味,有童年就有美食……”我并不敢說太多,讓影響了賣家的生意,在這單做成后,我便離開了,以后的日子,也會偶爾來品嘗,梅子的果期過了,酸梅浸也就過了。而我的快樂永存。
三、梅林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
疏于管理,或是收入方式的改變,酸梅林的收益微乎其微,已經(jīng)不能滿足人們的需求,就開始嘗試新的生存方式。酸梅林的主人一開始是嫁接優(yōu)良品種的,可是失敗,最后一氣之下直接砍了做柴燒了,而他們兩公婆安安心心地教書育人去了,因為他們都是幾十年的教書匠。至于梅林的境遇,恐怕是山地蛇蟲鼠蟻多,生怕疏于管理,會為孩子們帶來麻煩,所以他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武斷了。
盡管風(fēng)停了,雨休了,而我們的回憶沒有消散,一直都在,陪著快樂的時光,我們笑靨如花。爸爸媽媽的勸解,弟弟的支持,還有身邊人的認(rèn)可,都是梅林里不可多得的精神源泉。
如果,長青的梅林會有終點,那一定是我們的心底,永遠(yuǎn)地流傳下去,為了心中的一抹酸甜美食——酸梅林是不死的,哪怕生命結(jié)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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